“致广大而尽精微”——《中庸》
中国传统画家,擅长花鸟者,草虫多为点缀。然而在齐白石的画中,草虫成为了真正的主角与视觉中心。他还曾立下豪言:“为万虫写照,为百鸟张神”。
1935年作 花卉草虫 册页
在高手云集的玉雕界,雕虫也并非小技。普通人看上去去简单的事物,越是需要花功夫来做,小虫子的一颦一动都要具有神韵。
有句老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,画虎画皮难画骨。在玩玉的人心里,可以加上一句,画虎难画骨,雕玉难雕虫。
虫身体细小单薄,须细、腿长,工艺的精细度和料的韧性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,还要雕刻的活灵活现的,真心不容易。需要功底、注意力、用力的轻重都极其小心翼翼,雕刻过程是不可逆的,一不小心断了某根触角,某条须尾,前功尽弃。
玉雕中的昆虫,比较常见的有蝉、螳螂、蝈蝈,甲虫、蜗牛、蜻蜓、蝴蝶等等。这些昆虫各有各的寓意,也以其各不相同的特点与魅力而得到人们的喜爱。
蝉作为最为活跃的昆虫之一,夏日开始盛大,始于一声蝉鸣。玉雕作品中也有很多选取它作为题材的作品。
骆宾王《咏蝉》:“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。不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露重飞难进,风多响易沉。无人信高洁,谁为表余心?”
蝉栖于高枝、是清高声远、洁身自好之物,向来便被誉为高雅的象征,文人更喜将玉雕琢成蝉,随身佩戴,用来比喻人品,自喻自身的高洁。
玉雕中常见甲虫,大概与“甲”这个字有些关系。甲,在中国传统的天干地支中排行第一,通常也用来表示“第一”之意。
蝴蝶以其轻盈的身姿,优美的姿态,素来深得国人喜爱,历代文人画作、诗文中,都不乏蝴蝶的身影。
唐代李贺《蝴蝶飞》
杨花扑帐春云热,龟甲屏风醉眼缬。
东家蝴蝶西家飞,白骑少年今日归。
蝴谐音为福,因此在玉雕中,蝴蝶常与牡丹一起出现,寓富贵双全之意,还常同猫搭档,以谐音表示耄耋富贵。
耄耋是一个汉语词汇,语出《汉·曹操·对酒歌》:“人耄耋,皆得以寿终。恩泽广及草木昆虫。”耄耋的寓意福满长寿,平安吉祥。
蜗牛谐音我牛,同时蜗牛具有坚韧的个性,是励志的象征,寓意吉祥,因此被很多人喜爱。
除此之外,蜗牛的背壳也让房奴一族羡慕嫉妒恨,背着屋舍走天下,天南海北任我行,真是羡煞人也!
还有蛐蛐,像台北故宫的玉雕珍宝“翠玉白菜”,这件与真实白菜相似度几乎百分百的作品,仔细看看菜叶上停留的两只昆虫,它们可是寓意多子多孙的螽斯和蝗虫。
除了上述种种,还有寓意着清白廉洁的蜻蜓,有相貌堂堂、金玉满堂之意的螳螂等等。这些灵动、趣致、寓意吉祥的昆虫或作为主角、或作为点缀,体现了小写意,大造化;小景物,大色彩;小生命,大演绎的艺术特点。它们是中华玉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环。
在玉雕技艺上,需要“致广大而尽精微”的精神,既要充实广大,又要穷尽精微,越是看上去简单的事物,越是需要花功夫来做。草虫的结构特点,层次变化,以及姿态的一颦一动都需要日常细致的观察和揣摩。
“忽觉吾身似虫小,相嬉忘了在人间”。每次的虫草的创作,都是同草虫的一次次无声对话,从中感知着它们的习性和喜好。
微小的世间生灵,亦是生命中闪闪发光的一环,玉雕师用双手再现了虫草的生命与自然的秘密。
下面带来,一组玉雕师的“雕虫小技”,看完,不得不服!
草虫虽小,但小中见大,赏玩之中,似置身于山林间,享受着山林那片独有的清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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